猫猫猫叶子

白花,我永远爱你。

【江澄中心】无家可归(三)

前期主要是江澄带娃,后期一段时间蓝曦臣带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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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川再次睁眼,已入云梦境内。

云梦富硕,地段繁华处,街道店铺林立,市民熙来攘往。平川顾不得看热闹,给自己顺衣理发,一张小脸涨的通红------就要到家了。

马车停止转动,有小厮恭敬来报,莲花坞到了。

踏在莲花坞的土地,平川有种不切实际的梦感,一腰悬配剑的男子对姜嬷嬷拱手行礼“姜嬷嬷,您终于回来了。”

平川偷偷打量这个男子,七岁的孩子说不出太多有文采的形容词,只觉得他长得真好看,真威武,声音也好听。

男子把视线转到平川身上,他一把抱起平川,道“我叫萧燕昂,你小时候,我还抱过你呢。”

平川一脸兴奋“真的呀,原来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呀。”

自然是真的,萧燕昂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,当年就是他亲手将平川交到虞渐手中,不管嚎啕大哭的孩子,狠心离开。

“宗主呢。”

宗主外出未归,留我在此为你们接风洗尘,萧燕昂是想这样说的,话未说出口,空中传来阵阵剑啸。

众人回首。一列十五人,均身穿紫袍,为首一人,衣着与他人不同,行动之间,银线暗绣隐现,波光流转间,晃花了平川的世界。

“宗主。”留守家仆门生皆行下家礼,一派森严中,那人如天神降临,一步步走来。

平川随他的动作转动脑袋,再也移不开眼。

“容娘。”江澄恭敬有加,未有一丝怠慢。

姜嬷嬷亦双手相贴置于胯位,微微矮身,恭顺且疏离。

气氛有些凉。

一年未见了。平川在眉山时,宋夫人说他长得快,刚裁的衣服几月就会又短一截,平川心里存了一份期待,盼着江澄能摸摸他的脑袋,道一声,一年不见,又长高了。

平川明白,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。

他望着江澄远去的背影,暗暗苦恼,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新制的紫衣,和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呢,大抵是没有的。

江澄的视线从始至终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,甚至没有给他喊一声师父的时间。

江澄回到书房,翻了几页文书,又烦躁的摔在书桌上,干脆倚着靠背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

眼下有一事不得不重视。

那个孩子与那个人,长得越来越像了。

江澄是不愿去回忆那件事的,一切发生的太过意想不到。

志同道合谈不上,魏无羡死后,或者更早,他已经习惯独来独往,却也记不得与蓝曦臣是什么时候越走越近,但他自认为顶多算个夜猎时有个并肩作战的。。。同伴?

去他娘的乾坤结合,好死不死的巧合。细节江澄自己都记不得,汛期已至,束手无措,肢体甚至心理都不受控制,自己不是自己,一时意乱情迷,交颈纠缠。等找回了自己,木已成舟,这个事实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嘴巴子,于是他逃了。

逃回了莲花坞,不要道歉,不要负责,只传密言给守在莲湖坞外的那抹白色身影,若之后听到半分闲言碎语,定取他首级。

江蓝两族,自此老死不相往来。这些年江澄将这道死令贯彻到底。

千算万算,独独没有想到平川这个变数,这些年江澄不止一次的悔恨,为什么没有早早发现他的存在,就可痛痛快快将之扼杀在腹中。

江澄妥协了,命早已不属于自己,随意丢弃,死了也无颜见江家先祖。

好,他生,怀着屈辱终于等到瓜熟蒂落,打发了眉山去。

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,这也是召平川回来的最大原因------他的样貌。

那泽芜君名扬天下,大家都不是傻子,时间长了,难道会想不到这其中联系?

那就藏在莲花坞,瞒得一日是一日吧。

左右他已不是当年能叫变数轻易击垮的江澄。就算瞒不住,又如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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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川并不能常见到江澄。

江家家大业大,又要守云梦一方平安,有太多事需要江澄亲力亲为,空顶了个师父的名号,并未教给平川一丝一毫的东西,甚至对他,远不如任意一位门生。

往往江澄在校场指导弟子,总会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草丛里偷偷翘望,还天真的以为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,不止一次被萧燕昂从草丛里揪出来,带着满脸的蚊子包,讨好的冲他笑。

平川天生就是爱亲近人的那种小孩,这种小孩往往很讨大人喜欢,偏偏讨不了江澄喜欢,他想亲近江澄,却总是被冷冰冰的眼神拒之千里之外,长此以往,他看江澄的眼神都有些怯怯的。

孩子不会记仇,大人眼瞧着可受不了。

平川跟萧燕昂玩闹归来,听到姜嬷嬷带有怨怼的争吵声从室内传来,他躲到门板后面,捂着耳朵不愿去听。事后平川拿剥好的桔子往姜嬷嬷嘴里塞,问道“姜嬷嬷不喜欢莲花坞吗,怎的不见你笑呢。”

姜容偏过头去,不愿叫他看到眼中的泪“好孩子,咱们回眉山吧,或者,嬷嬷带你走,哪都行,有嬷嬷一口吃就保证有你一口。”

七岁的平川从姜容腿上滑下,背对着姜容摇头“那怎么行,莲花坞是我家,我哪儿也不去。”

 

平川原以为,江澄对谁都会很冷淡的。

 

直到他来莲花坞的一个月后,家里来了一位穿金色衣袍,额间点朱砂的大哥哥。

那个大哥哥叫金凌,是他偷听到的。

金凌一副少年人刚刚抽条的模样,身材细长,脸蛋却还带着些婴儿肥,谈笑嗔怒皆是神采飞扬,异样精彩。

最令平川羡慕的是,原来江澄是会冲人笑的。他会因金凌乖张任性而柳眉倒竖,会因为金凌耍宝卖乖而嘴角上扬。

对自己却不会。

江澄不会冲他笑,甚至连责骂都不会。

可能对师父江澄而言,金凌是自家孩子,会宠会骂,平川是别人家的孩子,只会礼貌而疏离,如此泾渭分明。

平川就贴在门板上,听江澄接连喊,金凌,金凌,金凌......却从来不会叫他的名字。

金凌发现了他的存在,从门板后把平川揪出来,好奇问“你是谁啊?”

江澄也自房间走出来,轻飘飘瞟了平川一眼,道“他叫平川。”

又添了一句“他叫金凌,你可以叫他。。。表哥。”这话是对平川说的。

原来自己还有一个表哥。

金凌笑眯眯的矮身蹲下,他在莲花坞或者金麟台向来都是最小的,能有一个更小的家伙喊自己表哥,该多么美妙。

“乖,你喊我一声,我就带你去吃兰记的芙蓉糕。”

“阿哥,阿哥,阿哥......”平川痛痛快快唤出数声,金凌神清气爽,揉搓平川的肥脸蛋,领着新认的表弟雄赳赳,气昂昂踏上了吃芙蓉糕的征途。

十五的金凌和七岁的平川,就此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。

平川一手被金凌牵着走,回首去望站在门口的江澄。朦胧的阳光下,他好像看到江澄的眉眼里,是带着笑的。平川受宠若惊的转过头,挺起胸脯,迈的步子更大了些。

就算金凌不带平川去吃芙蓉糕,平川也会喊他表哥的。

金凌是平川在云梦交的第一个伙伴,至于另外一个原因......

多年之后,已行及冠之礼的平川与金凌在房顶豪饮,微醺之间,半调笑半认真道,我知道这是唯一一个,能离阿爹近些的法子,于是我十分狗腿的急着巴结你,这样的我,是不是很令人讨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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